也谈“小儿科” 黄河清
王敏东的《多义语“小儿科”考》一文,论述了“小儿科”从本义到比喻义的发展历程,是
“小儿科”一词的演变史。笔者读了很有收获。
在这几年中,笔者也一直在注意“小儿科”这个词,而且还收集了一些材料。现把这些材料整理出来,写成下面一些文字:
从王文所提供的材料来看,“小儿科”这词古已有之。不过,笔者以为,这个词在古代虽然有,但它可能是日本人将它借去,经使用後,再回到中国,这时又在汉语中更广泛地使用开来的。而且当“小儿科”这词回到中国时,已不再是中医上的名词了,而是西医学科中的一个术语了。至于
“小儿科”这词回到中国是在什么时候,我估计可能是在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这段时间。王文也说“台湾所建立近代西洋医疗体系中的小儿科正式成立于日本人殖民台湾时期(1895~1945)的1906年”,而我收集到的下面几个有关“小儿科”的书证,也是在20世纪初:
1903年关庚麟《日本学校图论》:“医科大学……第四年为内科临床讲义、内科外来患者临床讲义……霉菌学实习、法医学、小儿科临床讲义。”
1903年缪荃孙《日游汇编》:“医学校分别甚多,有妇人科、小儿科、产科等类。”
1908年刘樳《蛉洲游记》:“病室百六十九所,有施疗私费之别,分内科、外科、整形外科、眼科、产科、妇人科、小儿科。”
最值得一提的是,王文提供了在台湾“小儿科”这词的比喻义的书证,而且这个书证比较早,是在1956年。但有一点笔者感到有些问题,王文说:“在近年的中国大陆报刊中也使用以‘小儿科’表达‘出手寒碜’‘不够大器’的用法。”并且举了1985到2008年的几个例证。王文认为,在大陆,“小儿科”的比喻义是近年来才使用的。其实,这种看法很有普遍性,大陆的一些汉语词典也是很晚才把“小儿科”的比喻义列于条目中。例如,《现代汉语词典》一直到最近的第5版(2005年)才收录“小儿科”条,列出其比喻义。此前该书的各个版本均未收录这个条目。一些新词词典还将具比喻义的“小儿科”当作是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後才产生的新词,如闵家骥等人的《汉语新词词典》、李行健主编的《新词新语词典》、于根元主编的《现代汉语新词语词典》、周洪波主编的《精选汉语新词语词典》、韩明安主编的《新语词大词典》等。在这些词典中,给“小儿科”比喻义所列的书证,最早的也只不过是1985年,《汉语大词典》给出的书证也是1985年。其实,在大陆,具比喻义的“小儿科”早在1985年以前就使用了,如1962年1月21日傅雷《给傅聪的信》:“辛西纳蒂、纽约、旧金山三处的批评都看到了一些样品,都不大高明(除了一份),有的还相当‘小儿科’。至于弥拉讲的《纽约时报》的那位仁兄,简直叫人发笑。而《纽约时报》和《先驱论坛报》还算美国最大的两张日报呢!”(见傅敏编《傅雷家书》,增补本,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4年,第304页)笔者估计,这1962年的书证也不会是最早,比它早的还会有。
以上提供了王文未曾涉及到的一些材料,算是对王文的一种补充,不过以後新的材料还会不断发现,“小儿科”这词的演变史仍然会得到不断地补充。
本刊编辑室附记
“小儿科”的比喻义, 香港也早有。相信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已有人用, 口头上常说, 不过一时还未能找到书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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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论? 楊元璋編《江山萬里詩詞鈔續集》的一些問題
香港中國語文學會 另一刊物《文學論衡》2008年3月總第12期發表了香港中文大學
程中山
先生的文章:“楊元璋編《江山萬里詩鈔詞鈔續集》(詩鈔部分) 勘誤”一文。他說:“其所整理之《續集》, 雖然精裝大冊, 樸雅古香, 但編輯粗疏, 亥豕魯魚之謬, 不勝枚舉, 而重出及割裂原作的現象更時有所見, 故其書亟需重新校勘。”又說:“《續集》還有很多問題, 如繁簡字對應不一, 如〈秋日遊沙田〉:‘餘暉上高寺’,‘餘’,《續集》誤作‘余’。(頁147)〈徐公〉題下小序:‘故能子為韓范, 干國衛鄉’,‘韓范’、 ‘干國’,《續集》誤作‘韓範’、‘幹國’。(頁143)〈酒後大雪登遼東城有感〉其十二: ‘層臺美酒飲千鍾’,‘鍾’,《續集》誤作‘鐘’。同樣的誤例, 尚有很多, 暫不列出。” [本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