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舊體文學史的建構方法芻議
── 以饒宗頤的交遊圈為例
黃偉豪
[摘要] 香港文學是中國現當代文學其中一個構成部分，也是近來學界共同開拓的其中一塊研究領域。對於與香港文學相關的香港文學史建構工作，至今已有至少四部不同版本的《香港文學史》專著，分別由謝常青、劉登翰、王劍叢及潘亞暾編寫。以上四部《香港文學史》或有涉及舊體文學，甚至舊體小說的吉光片羽，但畢竟並非專題式、系統性的論述。一部完整的香港文學史，理應對新舊文學，兼容並包。如是者，香港舊體文學史自然有建構的必要。可是，建構香港舊體文學史的根本問題，在於文學史料的蒐集、排比問題。筆者認為，方法之一，係透過考證作家及其交遊圈，按圖索驥，以便蒐集、排比史料。饒氏不僅是香港學術泰斗，而且橫跨年代較長，一方面個人詩詞集甚夥，另一方面從饒氏詩詞集中的酬酢之作或詩詞序跋，可見他交遊面廣。準此，本文擬以饒宗頤的交遊圈為例，提供香港舊體文學史的其中一條編寫思路。
[關鍵詞] 香港舊體文學史、饒宗頤、交遊圈、詩詞集、序跋
一. 香港文學史中的舊體文學地位
如果說，能夠以宏觀角度，有系統編寫香港文學史的話，筆者認為至少有四部專著比較重要，即謝常青《香港新文學簡史》、王劍叢《香港文學史》、劉登翰《香港文學史》 及潘亞暾、汪義生《香港文學史》。 其中謝常青《香港新文學簡史》及王劍叢《香港文學史》屬「斷代史」：前者以1853年8月香港第一份華文報刊《遐邇貫珍》創刊起，至1949年戰後香港文學為論述的年代斷限；後者論述範圍則為1920至1980年代。相對來說，其餘兩部，大抵屬於「通史」：劉、潘二人論述則由1853年《遐邇貫珍》出版起，至1990年代的香港文學現象為止。
歸納來說，四部香港文學史，都有一個共通點：以評介新文學為主，略微旁及舊體文學。有關舊體文學的史料記載，大抵如下：
第一，1919年五四運動前，屬於香港舊學的「植根」階段。四部文學史記述最多，包括：(一) 香港出現最早的舊體文學載體《遐邇貫珍》。該刊於
1853年8月1日
出版，至1856年6月停刊，是英國倫敦傳道會所屬英華書院印刷的月刊。其中1854年7月號及8月號，刊登一位中國匿名作者的文言雜記〈瀛海筆記〉和〈瀛海再筆〉；(二) 王韜 (1828-1897) 來港避居，來港初期，協助英國傳教士理雅各 (James Legge, 1815-1897)，翻譯中國經書，
1874年1月5日
創辦《循環日報》。王氏在1874 至 1884年間，發表大量以文言寫成的政論文章，以至詩歌、散文、小說等舊體文學，尤其是〈香港略論〉，以及《淞隱漫錄》、《遯窟讕言》、《淞濱瑣話》等類似《聊齋》的短篇小說；(三) 香港的舊學教育，以經籍為主。課程有《百家姓》、《三字經》、《四字蒙》、《四書》等，作文題目是八股式的「論賭博之害」之類。
第二，1919年五四運動前後至1937年抗戰前夕，是舊文學與新文學的「此消彼長」階段，四部文學史記述篇幅尚可。內容有：(一) 1911年辛亥革命之季來港的「前清遺老」，包括章士釗 (字行嚴1881-1973)、鄭孝胥 (1860-1938)、林紓 (字琴南，1852-1924) 等，他們並於1921年主辦《文學研究錄》；(二) 香港出現舊派文藝期刊。包括《小說世界》、《新小說叢》、《雙聲》、《妙諦小說》、《文學研究錄》、《文學研究社社刊》、《小說星期刊》、《墨花》、《小說旬報》和《人造一月》，尤以《小說世界》和《新小說叢》最早，1907年刊創。當中《小說世界》刊登小說、戲曲、詩歌、詩聯等；《人造一月》發表小說、隨筆、詩，多屬文言；《小說旬報》刊登「鴛鴦蝴蝶派」 色彩的〈淫伶孽果〉、〈男娼〉、〈野雉家雞〉、〈狎伶鑒〉等小說，文字更是舊式詩詞的駢四體裁；(三) 1920年代的散文或用文言，或文白參半。尤其《循環》、《南華》、《大同》、《華僑》等報紙副刊所刊散文，大多文白參半，文字技巧稚嫩，故稱「放腳式」白話文；(四) 香港本土出現新舊文學爭論。1921年，香港文學研究社主辦《文學研究錄》。羅五洲 (?-?) 任主編，章士釗、章太炎 (又名炳麟，1868-1936)、鄭孝胥、林紓等國粹派紛紛撰稿，其中羅五洲在〈序〉中反對提倡新文學，章士釗更撰寫〈新舊思潮與調和〉，堅持復古，從而集結成龐大的舊學隊伍，對抗新文化運動；另外，《小說星期刊》刊登〈四六駢文之概要〉，擁護舊文學，也有〈新舊文學之研究和批評〉一文，對新舊文學表示折衷；(五) 1927年2月魯迅 (周樹人，1881-1936) 來港兩次演講。魯迅以廣州中山大學中文系主任名義，赴港發表兩次演講，題目分別為「無聲的中國」和「老調子已經唱完」，引起香港當局和舊派文人的恐慌，他們先是「派人索取入場券，收藏起來，使別人不能去聽；後來又不許將講稿登報，經交涉的結果，是削去和改竄了許多」。是次演講對舊文化帶來直接衝擊；(六) 1935年胡適 (1891-1962) 到香港接受香港大學頒授博士學位，批評本港中學，以至大學教育，讀經守舊、反對白話文。
第三，1937年抗戰開始至1945年抗戰結束，屬於「民族形式」論爭，以及內地作家南來過渡的階段，四部文學史記敘較少。只交代：(一) 1938年後出現「民族形式」問題的論爭。事緣《大眾日報》副刊「大眾呼聲」發表〈舊形式載新內容的問題〉，提出「民族形式」問題的看法。1939年11月，《大公報‧文藝》擬定兩個徵文題目，一是「文藝之民族形式的創造問題」，一是「新文藝外來影響的估價和清算」，這些討論文章大都在1939年12月《大公報‧文藝》發表。另外，曹傳美 (筆名杜埃1914-1993) 在《文藝陣地》發表舊形式適用問題的相關文章；(二) 文協香港分會在1939年3月成立，到1941年11月香港淪陷時結束。期間開展一系列頗具影響的活動，尤其
1940年10月6日
舉行小說座談會，討論谷斯範 (1916-1999) 創作的《新水滸》，以及利用舊形式問題；(三) 若干作家的舊體詩文以香港為題材，當中甚至以舊形式，寫新事物。詩歌方面，如郭沫若 (1892-1978) 在1937年11月來港，
12月3日
出席香港文化界的歡迎座談會，寫了五言詩〈詩五首〉；又如陶行知 (1891-1946) 在1937年至1938年間，逗留香港數月，以舊體詩抒發在港所見人、事的感悟，寫成〈為香港中區商販義賣紀念特刊題詩〉、〈書贈「八一三歌詠團」〉、〈敬送
趙老
太太〉；又如王禮錫 (1901-1939) 在1939年寫成《香港竹枝詞》，以舊形式，寫新世紀的新感受，創造新意境；又如時在澳門的馬萬祺 (1919-) 在1941年目睹日寇陷港，寫下七言詩〈悼香港淪陷〉；散文方面，杜重遠 (1898-1944) 以文言寫成〈香港所見〉。
第四，1945年抗戰結束以後，有關舊體文學史料，四部文學史記述極少。僅提及：(一) 1947年，郭沫若和茅盾 (原名沈德鴻，字雁冰，1896-1981) 自滬來港，躲避國民黨的政治迫害。乘船來港途中，聽聞解放軍向國民黨反攻，喜不自勝，寫下七言詩〈海上望日出〉；(二) 戰後不久，詩人馬萬祺寫了七言詩〈抗戰勝利〉；(三) 若干詩人出版「舊瓶新酒」的舊體詩集，如馬萬祺《馬萬祺詩詞選》、古松 (1950-)《舊盟都在》等。
至此，上述四部文學史的舊體文學論述文字，有兩個特點：
第一，有關香港舊體文學的史料，在整個編寫思路中，不僅偏向負面，而且似乎只是輔助角色，旨在襯托、凸顯香港白話文學的艱辛進化過程。當中王劍叢甚至指1919年五四運動前後的文學「從性質來看，是屬於封建的舊文學，它的形式是文言文，內容大多是宣揚封建思想意識的東西，文壇基本上是鴛鴦蝴蝶派的市場」。 視香港舊體文學充斥「封建」、「鴛鴦蝴蝶」意識，更可以說是四部文學史的基本觀點。
第二，以上四段時期中，尤以第四個階段，即1945年後的香港舊體文學，幾乎出現「論述空白」。論著充其量提及郭沫若、陶行知等若干作家所寫的舊體詩文而已。
二. 編寫香港舊體文學史的可行性
四部文學史，對香港舊體文學，或視為負面，或視為輔助角色，或論述匱乏。這種現象，引起從事古代文學研究的若干學者詰難。
誠然，這種詰難是合理的。筆者認為，一部完整的香港文學史，理應展示應有的學術胸襟，對新舊文學，兼容並包。何況香港舊體文學，並非只有「鴛鴦蝴蝶派」的一面，例如曾於香港大學隨賴際熙 (1865-1937) 治學的李景康 (字鳳坡，1890-1960)，其〈策馬出迎美大使館馬武官〉、〈豆腐〉等詩， 莫不具有時代特色。加上，無論1949年以前或以後，舊體文學創作蔚為大觀，例如據學者考察，現存香港各大圖書館、有獨立編目的個人詩文集至少有570種，詩文作家逾372人； 又單就潘新安 (1923-)《草堂詩緣》所記詩人已有約260人；《香港詩詞紀事分類選集》等所載香港舊體詩作數量夥頤。 至於舊體文學組織，更有南社、粵社 (廣南社)、繡詩樓、正聲吟社、千春社、碩果社、堅社、滄海樓等。
雖然如此，退一步說，如果檢視香港文學史以外的中國現代文學史，便會發見：這類文學史大都以評介白話文為主。唐弢《中國現代文學史》、王瑤《中國新文學史稿》、朱棟霖、丁帆、朱曉進《中國現代文學史》，固然稍有涉及舊體文學：例如概述「新文學與復古派的鬥爭」，提及1922年1月，由梅光迪 (1890-1945)、胡先驌 (1894-1968)、吳宓 (1894-1978) 等於南京創辦《學衡》，1925年由章士釗在北京復刊《甲寅》；又如交代「民族形式」問題的討論，提及向林冰 (趙紀彬，原名濟焱，1905-1982) 抗戰爆發前後提出的「舊瓶裝新酒」，曾經引起廣泛討論。儘管如此，筆者認為，綜觀整個文學發展史，「新文化運動」確實對中國文學的發展，起到翻天覆地的根本性扭轉作用，而此後的中國文學基本上也以白話文為主。如是者，香港文學史，以至中國現代文學史，較少提及舊體文學，這當然也有合理的一面。
這種忽略舊體文學的文學史觀，消極地說，我們固然可以詰難；然而，積極地說，既然現時的香港文學史，以至中國現當代文學史論著，不考慮把舊體文學納入討論範圍。何況香港舊體文學數量可觀。值得一提的是，學者胡迎建《民國舊體詩史稿》，已就民國時期 (1912-1949) 的舊體詩編成文學史，並於第十四章「台港澳地區及馬菲詩簡述」部分，開闢一節為「港澳詩人叢話」，以少量篇幅順序介紹十多位香港舊體詩人， 可見舊體文學史之建構，已有先例可援，這已有足夠理據，證明可以獨立建構香港舊體文學史。
誠然，建構香港舊體文學史，涉及香港作家、文學、地域等概念的界定問題，也牽涉到文學史觀的問題，但一切畢竟建基於史料的蒐集、排比之上。 目錄學對於建構香港舊體文學史，固然重要。但部分詩詞集也不一定見於館藏存目，例如據饒宗頤 (1917-)〈題曾酌霞淵默雷聲集〉，則知曾昭樺 (號酌霞，1906-1951) 有《淵默雷聲集》，然此集不見香港各大學圖書館存目。
因此，筆者認為，以交遊圈為考察起點，能夠按圖索驥，勾勒出香港舊體文學作家及其作品面貌。此舉除能瞭解一代文人的交遊網絡及文化活動外，亦有助補苴館藏或總集的失收情況，最終達至蒐集、梳理史料，以至建構香港舊體文學史的目的。
既然交遊圈是建構香港舊體文學史的其中一個考察起點，究竟以哪些軸心文人的交遊圈為切入點呢？筆者認為，該位軸心文人，必須在香港文壇具有一定的文學成就與影響力。有一定的文學成就與影響力，則相對地有較廣的交遊圈，能夠涵括較多的舊體文人。
其中一位便是饒宗頤。 綜觀學界有「南饒 (饒宗頤) 北季 (季羨林，1911-2009)」之稱。不必置疑，饒氏是香港文壇巨擘，也是才、學、識三者得兼的學術通才。 單單饒氏詩文，更具有「舊瓶新酒」的指導作用，正如饒氏《佛國集》序所指「非敢謂密于學，但期拓于境，冀為詩界指出向上一路，以新天下耳目，工拙非所計耳」， 又謂「當代事物，無不可以入詩，瓶則為舊，而酒乃惟新」、「言詩有工拙高下之別，而無新舊中外之爭」。 何況饒氏橫跨年代較長，交遊面廣。例如夏叔美 (書枚，1892-1984)《選堂詩存》序指饒氏「人皆樂與之近」：
一日宴集，見有貌淵靜，言語溫雅，絕類傳記中所謂魏晉間人者，叩鄰座，知為潮陽饒子選堂。未幾，數相見，縱談懽甚。蓋饒子神氣沖朗，欵接人物，略無倦怠之容，故人皆樂與之近。但一至討論學術，則綰綜百氏，譬曉密微，如懸河瀉水，注而不絕，聽者每不能贊一辭。其不肯骫骳從人，和而不同，人益以此多之。
其他文壇巨擘如張大千 (1899-1983)、夏承燾 (字瞿禪，1900-1986)、唐圭璋 (1901-1990)、詹安泰 (1902-1967)、錢仲聯 (1908-2003)、季羨林 (1911-2009)、程千帆 (1913-2000) 等，與饒氏互有交往，加上饒氏曾在香港學海書樓講學， 可見饒氏在文壇極為活躍。準此，我們不妨以饒宗頤的交遊圈為其中一個切入點，建構香港舊體文學史。
三. 從饒宗頤的詩文序跋看其交遊圈
饒宗頤，字固庵、伯濂、伯子，號選堂，廣東潮安人，為潮州大學者饒鍔 (1889-1931) 之子，幼承家學，1949年來港。現已結集的詩詞文集包括：
第一，詩集。有《瑤山集》(1945)、《長洲集》(1961)、《和韓昌黎南山詩》(1962)、《佛國集》(1965)、《白山集》(1966)、《黑湖集》(1966)、《題畫詩》(1971)、《冰炭集》(1972)、《南征集》(1973)、《西海集》(約1976)、《南海唱和集》(1976)、《羈旅集》(1977)。
第二，詞集。有《固庵詞》(1968)、《榆城樂章》(1970)、《黃石集》(1970後)、《睎周集》(1971)、《栟櫚集》(約1976)、《古村詞》(1979)、《總轡集》(1980)、《江南春集》(1985)、《苞俊集》(1991)、《聊復集》(1991)。
第三，駢文。收入《淸暉集》(1999)。
如上所述，饒氏於1949年來港。筆者以此為時間的分界線，根據現已結集的饒宗頤詩文序跋，查考出與饒氏交遊、可確定的香港舊體作家，至少有24人：
交遊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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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平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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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文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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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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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衍庸
(1902-19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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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名衍鏞，後以衍庸行，字叔旦、紀伯，廣東茂名人，1949年移居香港，改名丁鴻，曾兼任香港中文大學藝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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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衍庸詩書畫篆刻集》(港大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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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輓丁衍庸〉，《苞俊集》，頁6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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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俶
(1897-19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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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叔儻，浙江溫州人，民國時期在港，1956年任香港中
文大學
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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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遠樓自選詩》(港大、中大、城大、浸大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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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韓昌黎南山詩》引言「記戊戌之歲，曾以半日之力，步《南山詩》全韻，為張大千六十頌壽，伍叔儻見之，語余曰：此真咄咄逼人。是詩
王文卓
君曾加註語，刊入其所著《畫詮》中，流布未廣。曾郵示李棪齋倫敦，棪齋謬加稱許」，頁4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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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祖明
(1903-19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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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少颿，廣東南海人，師事陳融，後遷居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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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強不息齋吟草》(港大、中大、浸大、嶺大、教院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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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餞歲和少帆文擢並呈孝若翁三疊前韻〉(《羈旅集》，頁438)、〈蝶戀花〉「為余少帆題秦淮八美圖」(《固庵詞》，頁583)、〈瑣窗寒〉「少帆輯粵詞蒐佚，多半故人蘦落之作，倚此寄題，依玉田玉笥山韻」(《榆城樂章》，頁599-600)。
筆者案，查《近代粵詞蒐逸》作者係余祖明，字少颿，該書附饒宗頤〈瑣窗寒〉題下註「少颿輯粵語蒐逸，多故人零落之作，倚此寄題，依玉田玉笥山韻」。疑「少帆」為「少颿」之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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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煌
(1898-19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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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元暉，號彌庵，安徽合肥人，李煒兄，1949年後來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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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日樓詩》(港大、中大藏)
筆者案，據李煒《後端居室詩存》有蘇文擢序，指李彌庵與李栩庵 (即李煒) 為昆仲，彌庵先卒隕，李栩庵為刊《佛日樓詩》四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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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彌厂荷上齋展觀海藏樓七十生日謝客詩稿，及唐李郢自書詩長卷，敬和二首〉(《羈旅集》，頁436)、《羈旅集》附李彌厂原作〈叔雍星島假歸，為邀武仲履川固庵希穎莘農叔美文擢稚琴宴集敝廬荷上齋，觀唐李郢自書詩稿卷子及海藏樓七十生日謝客詩遺墨。酒闌得句奉呈並示同座諸公，即次海藏翁原韻二首〉(《羈旅集》，頁437)、《南海唱和集‧小引》「……同時儕輩如李彌厂、曾履川累有和章，動盈筐袟，縞紵投報，極一時之盛……李、曾諸家詩先後印行，余所作亦布諸港大《中文學會會刊》。今諸公均下世……」(頁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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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康
(1890-19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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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鳳坡，齋曰「百壺山館」。廣東南海人。香港大學文科畢業，曾隨賴際熙治經，1926至1942年任香港官立漢文中學校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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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景康
先生詩文集》(港大、中大、科大、城大、浸大、教院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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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彌厂荷上齋展觀海藏樓七十生日謝客詩稿，及唐李郢自書詩長卷，敬和二首〉(《羈旅集》，頁436) 後附李彌厂原作〈叔雍星島假歸，為邀武仲履川固庵希穎莘農叔美文擢稚琴宴集敝廬荷上齋，觀唐李郢自書詩稿卷子及海藏樓七十生日謝客詩遺墨。酒闌得句奉呈並示同座諸公，即次海藏翁原韻二首〉(《羈旅集》，頁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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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棪
(1910-19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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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勁庵，號棪齋，肄業於香港大學中文系，後任香港中文大學。詩有「棪齋體」之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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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棪齋詩稿》
筆者案，係據饒宗頤〈讀棪齋詩稿五色印本，即仿其體製題首〉，此集本港大學圖書館並無存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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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棪齋來書論白石詞，舉暗水溜碧句。憶秋日多侖多同遊馬蹄瀑，涓流巨浸，小大相較，頓興齊物之思，因再步前韻卻寄〉(《羈旅集》，頁428)、〈與棪齋北溝摩挲器物，紬讀書畫，不覺浹旬，莊尚嚴那志良二君冒風雨飭人輦散氏盤相示，意尤可感，因紀以詩〉(《羈旅集》，頁432)、〈讀棪齋詩稿五色印本，即仿其體製題首〉(《羈旅集》，頁433)、〈群賢送別傚棪齋體〉(《羈旅集》，頁434)、〈次韻棪齋玉湖有憶〉(《羈旅集》，頁434)、〈雪霽冰鳬 (Banff) 諸峰改觀，棪齋填玲瓏四犯以寄湖山寥寂之感。余既繼聲，復效其體，續為長句〉(《羈旅集》，頁434)、〈和棪齋江戶行〉(《羈旅集》，頁435)、〈美瀾 (Takakkaw Falls) 涯畔，讀棪齋次聲步韻清真少年游〉(《羈旅集》，頁436)、〈寄棪齋倫敦，兼訊殿爵，次和劉孝綽韻略效其體〉(《羈旅集》，頁437)、〈棪齋書云：倫敦郊居，門外積雪七尺，方霽復降，窮廬嘔詩，吹律嚧暖。四疊前韻。題其新什〉(《羈旅集》，頁438)、〈次韻和棪齌讀韓詩二首〉(《羈旅集》，頁440)、〈寄棪齋倫敦〉(《南海唱和集》，頁458)、《和韓昌黎南山詩》引言「記戊戌之歲，曾以半日之力，步《南山詩》全韻，為張大千六十頌壽，伍叔儻見之，語余曰：此真咄咄逼人。是詩
王文卓
君曾加注語，刊入其所著《畫詮》中，流布未廣。曾郵示李棪齋倫敦，棪齋謬加稱許」(頁4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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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煒
(?-19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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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芋龕、栩庵、後端居道人，安徽合肥人，李家煌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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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端居室詩存詞存》(中大、浸大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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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初度，
李
君栩厂集杜四律枉贈，
曾
君履川書為長軸，良朋高誼，依韻奉報〉(《羈旅集》，頁412)、〈步栩廠集義山詩原韻送叔雍南歸，偶讀《晉書‧袁宏傳》故及之〉(《羈旅集》，頁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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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叔美
(1892-19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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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名承彥，後名叔美，字書枚，從叔為夏敬觀 (1871-1953)，江西新建人，1958年來港，以詩人教授珠海、華僑、經緯等書院，及香港中文大學新亞、聯合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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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書枚
先生詩詞集》(中大、浸大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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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堂詩存》丁未夏書枚序 (頁344-346)、〈李彌厂荷上齋展觀海藏樓七十生日謝客詩稿，及唐李郢自書詩長卷，敬和二首〉(《羈旅集》，頁436) 後附李彌厂原作〈叔雍星島假歸，為邀武仲履川固庵希穎莘農叔美文擢稚琴宴集敝廬荷上齋，觀唐李郢自書詩稿卷子及海藏樓七十生日謝客詩遺墨。酒闌得句奉呈並示同座諸公，即次海藏翁原韻二首〉(《羈旅集》，頁437)、〈掃花遊〉「和夏叔美」(《固庵詞》，頁5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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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文鏡
(1895-19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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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署鏡齋，浙江臨海人，1949年赴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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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湖百憶》(港大、中大藏)
筆者案，或云另有未刊詩集《鏡齋詩存》，本港大學圖書館並無館藏，待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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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歌行和徐文鏡〉序「港中琴人，于月首周末，輒有文聚之樂。是月余先一日飛羅馬，不克與焉。徐翁以詩來索和，因步原韻奉答」(《羈旅集》，頁414)、〈賀新郎〉「淨苑琴會，和文鏡。次稼軒韻」(《固庵詞》，頁575)、〈霓裳中序第一〉「赤柱綠波別墅，臨流植援，曠地築臺，天風入座，令人神觀飛越。余與文鏡徐翁，德允女史，鼓琴其間。數峰江上，足移我情」(《固庵詞》，頁5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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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紉詩
(1912-19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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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字宜，廣東南海人，人以「詩姑」稱之，後寓居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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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紉詩詩集》(港大、中大藏)、《張紉詩越唱酬初集》(港大藏)、《張紉詩題畫詩集》(港大、中大藏)、《張紉詩女史游宿務倡和集》(中大藏)、《張紉詩牡丹詩畫冊》(中大、浸大藏)、《張紉詩詩詞文集》(港大、中大藏)
筆者案，據饒宗頤〈儀端館詞序〉有「今讀文象廬小詞」，張紉詩有《文象廬詩集》，收入《張紉詩詩集》，則知張紉詩有《儀端館詞》，此集本港大學圖書館並無館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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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 (1962) 春〈儀端館詞序〉(《固庵詞》附錄，頁5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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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虹
(1891-19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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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谷雛，廣東順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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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途彙稿》(港大、中大、科大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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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谷雛命題所庋潘冷殘畫卷〉(《羈旅集》，頁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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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凡
(1915-1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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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百庸，百劍堂主，廣東三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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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歲集》(港大、中大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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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凡壯歲集序〉(《選堂序跋集》，北京：中華書局，2006，頁1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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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融
(1876-1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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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協之，號顒庵，廣東番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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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嶺南人詩絶句》(港大、中大、浸大藏)、《黃梅花屋詩稿》(港大、中大、浸大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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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顒園挽詩〉，(《羈旅集》，頁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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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克耑
(1900-19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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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履川，福建福州人，從吳北江 (1877-1950) 受學，治詩、古文辭，曾任新亞書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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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頌橘廬近詩》(港大、中大藏)、《頌橘廬叢藳》(港大、中大、浸大藏)、《頌橘廬文存》(港大、中大、浸大藏)、《頌橘廬詩存》(港大、中大、浸大藏)、《風窮酬倡詩》(《頌橘廬文存》續編外篇卷第一，港大、中大、科大藏)、《頌橘廬詩》(港大、科大、中大、浸大、教院藏)、《頌橘廬詩文存》(中大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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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初度，
李
君栩厂集杜四律枉贈，
曾
君履川書為長軸，良朋高誼，依韻奉報〉(《羈旅集》，頁412)、〈論畫再次履川風字韻〉(《羈旅集》，頁431)、〈李彌厂荷上齋展觀海藏樓七十生日謝客詩稿，及唐李郢自書詩長卷，敬和二首〉(《羈旅集》，頁436) 後附李彌厂原作〈叔雍星島假歸，為邀武仲履川固庵希穎莘農叔美文擢稚琴宴集敝廬荷上齋，觀唐李郢自書詩稿卷子及海藏樓七十生日謝客詩遺墨。酒闌得句奉呈並示同座諸公，即次海藏翁原韻二首〉(《羈旅集》，頁437)、《南海唱和集‧小引》有「……同時儕輩如李彌厂、曾履川累有和章，動盈筐袟，縞紵投報，極一時之盛……李、曾諸家詩先後印行，余所作亦布諸港大《中文學會會刊》。今諸公均下世，曩日耆舊，十年之外，凋落殆盡」(《南海唱和集》，頁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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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希穎
(1903-19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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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社「南園今五子」之一，中年移居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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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靑閣詩詞》(港大、中大、城大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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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彌厂荷上齋展觀海藏樓七十生日謝客詩稿，及唐李郢自書詩長卷，敬和二首〉(《羈旅集》，頁436) 後附李彌厂原作〈叔雍星島假歸，為邀武仲履川固庵希穎莘農叔美文擢稚琴宴集敝廬荷上齋，觀唐李郢自書詩稿卷子及海藏樓七十生日謝客詩遺墨。酒闌得句奉呈並示同座諸公，即次海藏翁原韻二首〉(《羈旅集》，頁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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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昭樺
(1906-1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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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酌霞，生於武昌，畢業於香港大學，後赴天津等地，1949年避地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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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酌霞詩存》(港大、中大、浸大藏)
筆者案，據饒宗頤〈題曾酌霞淵默雷聲集〉，則知曾昭樺有《淵默雷聲集》，此集本港大學圖書館並無存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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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酌霞招遊粉嶺未果〉(《羈旅集》，頁411)、〈題曾酌霞淵默雷聲集〉(《羈旅集》，頁431-432)、〈鵲踏枝〉「題酌霞遺作」(《栟櫚集》，頁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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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晚香
(1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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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於廣東，曾赴香港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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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味室詩詞集》
筆者案，據張超《臺港澳及海外華人作家詞典》(南京：南京大學出版社，1994) 有此集，本港大學圖書館無存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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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檳城懷康南海四絕示黃晚香〉(《苞俊集》，頁6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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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大鈍
(1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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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鈍翁，曾寓居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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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雨樓詩草》(中大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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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贈趙大鈍兼題其詩集〉(《苞俊集》，頁6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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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少昂
(1905-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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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於廣東廣州，1948年後來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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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少昂自寫詩》(中大、城大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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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中輓趙少昂〉(《苞俊集》，頁6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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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尊嶽
(1898-19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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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叔雍，別號珍重閣主人、高梧軒主人，武進人，師承況周頤 (1859-1926)，1950年曾到香港定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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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梧軒詩全集》(港大、中大、浸大藏)、《珍重閣詞集》(港大、中大藏)、《和小山詞》(與其女趙文漪《和珠玉詞》合編，港大、中大、城大、浸大、教院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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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日本摹刻韓幹圉人呈馬圖〉序「叔雍先有詩，命賡作」(《羈旅集》，頁426-427)，〈叔雍歸自南溟，趨訪不晤。相過又不值，賦此奉約。兼示尤光敏梁榮基二生。五疊前韻 (《羈旅集》，頁439)，〈步栩厂集義山詩原韻送叔雍南歸，偶讀《晉書‧袁宏傳》故及之〉，《羈旅集》(頁440)，《南海唱和集‧小引》有「武進趙翁叔雍南遊口實力，執教上庠，海氣昏昏，午枕成癖，嘗以《和東坡南海贈息軒道士韻》見示，余迭和之，翁奮其神勇，前後疊韻至五十二，具載《高極軒詩集》(卷十二)，余亦賡和至四十七疊」(《南海唱和集》，頁446)、〈和叔雍林中見群夷〉(《南海唱和集》，頁448)、〈再答叔雍〉(《南海唱和集》，頁451)、〈再答叔雍〉(《南海唱和集》，頁457)、〈和叔雍元日詩〉，(《南海唱和集》，頁460)，〈有感元夜七星同聚續和叔雍壁字均第四十七疊〉(《南海唱和集》，頁461)，〈木蘭花慢〉「聞趙叔雍下世。翁月前方與余商榷明詞，遽爾長逝，青簡尚新，緒論已絕。賦此寄哀，哀可知矣」(《固庵詞》，頁582)、丙申 (1956) 暮春〈詞樂叢刊序〉(《固庵詞》附錄，頁591)、〈綺寮怨〉「歌翻渭城」後自註「曩與叔雍研詞樂，討論明譜《陽關曲》」(《睎周集》，頁609)，〈題高梧軒圖〉「趙叔雍高梧軒圖流落香港，卷尾詞流題句纍纍……」(《苞俊集》，頁6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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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德允
(1905-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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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於浙江吳興，長於上海，1950年移居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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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愔愔室詩詞文稿》(港大、中大、科大、理大、城大、浸大、嶺大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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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琴寄蔡德允〉，《羈旅集》(頁420)、〈作書〉詩末註「於蔡德允家中作書盈紙，不知其日之夕也」(《南海唱和集》，頁451)、〈霓裳中序第一〉「赤柱綠波別墅，臨流植援，曠地築臺，天風入座，令人神觀飛越。余與文鏡徐翁，德允女史，鼓琴其間。數峰江上，足移我情」(《固庵詞》，頁5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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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應梅
(1906-19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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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號蘂園，廣東梅縣人，曾任崇基書院中
文系
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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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蘂園詩詞集》(港大、中大、城大、浸大藏)、《論詩絕句甲乙集》(港大、中大、城大、浸大藏)、《鍾應梅詩文錄》(港大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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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減蘭〉「連日陰晴無定，應梅折簡招遊沙田。
九月五日
，與清水茂驅車同往，循竹徑陟晦思園，應梅先有詞，余因和作」(《固庵詞》，頁5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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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忼烈
(1918-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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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西合浦人，曾任香港大學中
文系
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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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小山齋樂府》(港大、中大、城大藏)、《羅忼烈兩小山齋樂府選》(港大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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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忼烈書來云，余近詩頗具一格，兆傑復譯余句以證滄浪之說，書此謝之〉(《南徵集》，頁506)、〈題清人詩卷為忼烈〉(《題畫詩》，頁565)、〈浣溪沙〉「秋興和忼烈八首」(《榆城樂章》，頁594-595)，〈琴樓吟〉「和忼烈九日韻」(《榆城樂章》，頁599)、辛亥 (1971) 夏初序《睎周集》(《睎周集》，頁604)，〈鷓鴣天〉「和忼烈」(《栟櫚集》，頁649-650)，〈鷓鴣天〉「九日和忼烈」(《栟櫚集》，頁650-651)，〈水龍吟〉「丙辰初夏陟 Puy Mary 絕頂，適忼烈寄示劉海翁紅梅之作，屬題其畫，因次韻」(《栟櫚集》，頁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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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文擢
(1921-1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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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東順德人，1950年來港，曾任教香港中文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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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邃加室詩文集》(港大、中大、浸大藏)、《邃加室詩文續稿》(港大、中大、嶺大藏)、《邃加室叢稿》(港大、中大、理大、城大、浸大藏)、《邃加室遺稿》(港大、中大、理大、城大、嶺大藏)、《靈芬聯集》(港大、中大、理大、城大、浸大藏)、《三峽吟草》(港大藏)、《
李彥和
先生九十壽序》(中大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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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 (1967) 仲夏序《佛國集》(《佛國集》，頁364-365)，〈李彌厂荷上齋展觀海藏樓七十生日謝客詩稿，及唐李郢自書詩長卷，敬和二首〉後附李彌厂原作〈叔雍星島假歸，為邀武仲履川固庵希穎莘農叔美文擢稚琴宴集敝廬荷上齋，觀唐李郢自書詩稿卷子及海藏樓七十生日謝客詩遺墨。酒闌得句奉呈並示同座諸公，即次海藏翁原韻二首〉(《羈旅集》，頁437)，〈蘇圃文擢過我有詩枉贈，疊前韻奉報〉(《羈旅集》，頁438)，〈餞歲和少帆文擢並呈孝若翁三疊前韻 (《羈旅集》，頁438)，〈和文擢〉(《羈旅集》，頁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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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饒宗頤的交遊圈對建構香港舊體文學史的意義
經筆者整理，從已結集的饒宗頤詩文序跋，與饒氏交往者，至少有140人。現時初步考證、可以肯定的香港舊體文人，則至少有上述24人。至於考證饒宗頤的交遊圈，對建構香港舊體文學史，則至少有三個意義：
第一，瞭解一代香港舊體文人的文化活動。一方面，我們可以知悉作家群體背景，以及作家與作家之間的關係。例如上述24位香港舊體作家，不少是南來人士。論交往，饒宗頤與其中的余祖明、李棪、夏叔美、徐文鏡、曾克耑、趙尊嶽、羅忼烈、蘇文擢過從較密；另一方面，我們也能瞭解一代的文人活動，例如據饒氏〈長歌行和徐文鏡〉序指：
港中琴人，于月首周末，輒有文聚之樂。
又如〈霓裳中序第一〉，曾載饒氏與徐文鏡、蔡德允的文人活動：
赤柱綠波別墅，臨流植援，曠地築臺，天風入座，令人神觀飛越。余與文鏡徐翁，德允女史，鼓琴其間。數峰江上，足移我情。
再如〈秋興詩跋〉載：
邇者港詩人以《秋興》倡和，前後累數十首，寄嘅往覆，竊杜老三嘆之遺音，異靈均《九章》之餘旨，落南無事，因夏丈之作，聊復賡歌。既成，誦之淒婉，反似義山，全失杜樣，為之悵然。爰書數語于末。
從以上三則資料，我們可以知道香港當時有詩歌唱酬、文聚之事，其中的文聚甚至每月定期舉行。此外，香港曾經有芳洲詞社。饒氏在社課立春和詩，作倚聲〈漢宮春‧芳洲社課立春和稼軒〉。據饒氏戊申 (1968年) 春〈芳洲詞社啟〉，詞社詳情如下：
凡以感物成文，寫懷入律，可以驚四筵而適獨坐，酌一字而諧八音，爰有芳洲詞社之議。例集無乖，球鐘競暢，題襟漢上，庶踵美乎前修，長命西河，倘忘形于爾汝。茲訂○月○日為首次雅聚之期，尚乞高軒，翩然蒞止。汀洲芳草，續歲寒秋水之盟；錦纜牙檣，收游霧入蘭之益。
有關芳洲詞社，我們現時所見史料不多，故饒宗頤的交遊圈可具補苴之用。
第二，補苴館藏或詩文總集的失收情況。上文初步考證的24位香港舊體作家中，其中李棪《棪齋詩稿》、張紉詩《儀端館詞》、曾酌霞《淵默雷聲集》、黃晚香《回味室詩詞集》，大學圖書館並無存目；另外，今檢饒宗頤集外的蔡德允《愔愔室詩詞文稿》，有饒宗頤於2003年3月撰〈賀新郎‧題愔愔室詩詞文稿〉，此詞饒宗頤集未收。又檢陳湛銓 (1916-1986)《修竹園詩近稿》，曾有饒宗頤序，饒氏指「投荒二年，落漠無所向，因棄舊所從事考證之學，移情聲律，冀覓一二知好相與慰釋，於虛澹寥廓之濱，久未有合也。庚辰 (1940年) 秋，識新會
陳
君湛銓，接其言溫然儒雅，心焉儀之」。 饒氏此序，《選堂文集》不存。因此，此種以交遊圈為中心的考證方法，可以補苴館藏及《選堂文集》的失收情況。
第三，開列香港舊體文人的具體名單。經過爬羅剔抉，今已查得饒集涉及的香港舊體文人有丁衍庸、伍俶、余祖明、李家煌、李景康、李棪、李煒、夏叔美、徐文鏡、張紉詩、張虹、陳凡、陳融、曾克耑、曾希穎、曾昭樺、黃晚香、趙大鈍、趙少昂、趙尊嶽、蔡德允、鍾應梅、羅忼烈、蘇文擢共24人，以及有集外的陳湛銓等人。以上二十多位舊體文人，我們可以視之為另一起點，然後再由此按圖索驥。根據個別舊體文人的交遊圈，追查、勾勒出更多舊體文人，以便譜成香港舊體文人的具體名單。例如其中的陳湛銓，詩作過萬，今檢陳氏詩集，則知曾與傅子餘 (1914-1997)、吳天任 (1916-1992)、勞天庇 (1918-1995) 等過從、酬酢。 準此，我們不妨再進一步，從傅子餘《靜菴詩詞》、吳天任《荔莊詩稿》、勞天庇《在山堂詩》等，追查他們的交遊圈，如此類推，以便盡量瞭解、呈現香港舊體文壇成員的全貌。
不容置喙，單從饒宗頤的交遊圈，已能反駁前文所述一般香港文學史論著的魯莽論調：
第一，香港舊體文學並非流於「鴛鴦蝴蝶派」之作；
第二，1945年後的香港舊體文學，仍有不少「論述空白」可俟填補。饒宗頤、陳湛銓及前文的24位香港舊體作家，便是例子之一。
本文以交遊圈，尤其饒宗頤的交遊圈為切入點，只是香港舊體文學史的建構方法之一。筆者認為，有兩點應當說明：
第一，蒐集舊體文學史料，最基本的方法應該是：至少將舊體文人交遊圈及目錄學，兩者互相結合，以期補苴罅漏；
第二，編寫舊體文學史，舊體文人交遊圈所呈現的香港舊體文化活動，固然重要。不過，除交遊圈外，其他方面也十分重要。譬如前文所述四段時期，即「1919年五四運動前」、「1919年五四運動前後至1937年抗戰前夕」、「1937年抗戰開始至1945年抗戰結束」、「1945年抗戰結束以後」的舊體文學史料，都是客觀事實。建構香港舊體文學史時，可以考慮編入；復如香港舊體作家與中國現代文學史之間的關係，尤其是香港在1938年後出現「民族形式」問題的論爭，正與內地的「民族形式」問題的論爭，遙相呼應。與此同時，香港舊體作家，本身有不少是從內地南迻。此等都是香港與鄰近地區的內在文化關係。凡此種種，建構香港舊體文學史時，都可深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