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可以算"粒"吗?
杨欣儒

　　 最近世界杯足球赛新闻非常火热，华语传媒报道都很详尽。我们经常看到的新闻都是某国又进了一"粒"球，朝鲜输了七粒。究竟足球的量词是否可以用"粒"？
要了解量词"粒"的用法，让我们先查阅词典。一般的词典收录的义项有两个：细小的圆珠形或小碎块形的东西，例如米粒、谷粒、盐粒、颗粒；量词，用于颗粒状的东西，例如一粒米、三粒子弹。因此量词"粒"只能用于细小的物体，例如：瓜子儿、泪珠、土壤、黄豆、芝麻等。其他使用量词"粒"的名家文章不少，如鲁迅《明天》有"额上鼻尖都沁出一粒一粒的汗珠"，沈从文《绿魇》"每一粒蚕豆种子"，朱自清《荷塘月色》"正如一粒粒的明珠"，老舍《火葬》"她觉得自己只是小小的一粒砂土"。
　　 本地华语由于受到方言的影响，几乎什么东西不分大小，都以"粒"计算，一粒橙子、一粒山竹、一粒榴莲，甚至大如西瓜也用"粒"。其他如股票、汽车等不胜枚举。闽南话的大人物叫"大粒人"。台湾人口以闽南人为主，所以到处都是几"粒"柑、几"粒"黄莉（凤梨）。超级市场为了吸引顾客，打出的广告"鸡蛋十粒二令吉"，笔者在想，即使十粒二十仙也不能买，因为一"粒"鸡蛋那么小，怎么吃法？路边摊子挂的牌子"榴莲十粒五令吉"，你还想买吗？
　　 其实，足球、橙子、山竹、榴莲等的量词是"个"，不是"粒"。
　　 谈起"粒"，难免也要谈"颗"。"粒"和"颗"这两个量词有相似点，又有相异处。两者的相似点是都指小、圆珠形的物体。所以"一粒珍珠"和"一颗珍珠"都接受。相异处是"粒"指计量一切小颗粒状的物体；"颗"不仅指小圆粒状的物体，后来的引申义还包括较大的圆块状的物体，除了种子、水滴、珠子、土壤、子弹、牙齿之类，它还是图章、钉子、地雷、炸弹、星星、脑袋等物体的量词。
　　 除了"粒"，本地常犯错误的另一个量词是"间"。医院、学校、寺院、教堂等的量词是"所"，不是"间"。"间"是计量房屋的最小单位，例如这所学校有二十间课室。请看名家用"所"的文章：张炜《秋天的愤怒》"这里是一所学校"，唐弢《三人行》"从来没有一所公开的公园"。。
　　 要使用规范的华语，教育界和传媒就应该多注意量词的用法，尤其是经常出现的"粒"和"间"。

刊载于马来西亚《南洋商报 · 言论版》2010-06-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