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中的新词新义举隅
邵 丹*
[报复 凡是 放任 分张 过日 甲乙 假日 今月 开 老父 老兄
陆路 马子 卖主 门材 门户 门上 频日 扑打 牵疾 亲人 肆骂
送付 透河 鸭子 用命 赠别 整理 执录 追存 追论 追算 自然]
魏晋南北朝是汉语词汇史上的一个重要时期，但流传至今的反映这一时期实际语言状况的文献资料不多。六朝史书从材料的真实性、篇幅数量和语料价值上看在同期的中土文献中是罕有其俦的，南朝梁沈约的《宋书》是其中语料价值较高的一部，具有相当多的口语成分，是研究这一时期汉语词汇的重要资料。
《宋书》的词汇不仅口语程度较高，而且比较有特色，有很多词条和义项是始见于或仅见于此书，如：老伧（粗野之人）、老悭（悭吝之人）、老子（父亲的俗称）、棋子、监子（宦者）、阿家（丈夫的母亲）、尚方（系罪囚之所）、身上（本身，自己）、身分（出身和社会地位）、身名（声誉，名望）、肤知（肤浅的见闻）、肤躁（轻浮狡猾）、忿詈（怒骂）、追胁（追赶逼迫）、追擒 / 追禽（追赶捉拿）、送迓（送迎）、追攀（追随攀登）、落漠（落拓、潦倒 / 疏略、简略，引申为失实）、门扉（门扇）、门胄（门阀世系）、门世（累代相承的世系）、亲人（亲信）、模効（模仿效法）、披散（披靡，溃退）、诘辩（刨根问底）、诘谪（审讯和罚罪）、诘旦（平明，清晨）、乖失（违逆，违背 / 差错，过失）、寒乞（贫穷）、盛流（有名望地位的人士）、欢适（欢乐惬意）、风声（散布，传扬）、由来（来由，原因）、奔迸（逃散）、上面（京师）、下人（婢仆）、委任（弃职）、委叛（弃官叛离）等（参看《汉语大词典》相关各条和各义项）。
《汉语大词典》、《汉语大字典》是迄今为止最具权威性的两部大型历史性汉语语文辞典，无论在收词、释义、溯源、探流等方面都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但是也有一些疏漏、错误之处，时贤已有专文、专著指出，笔者以《汉语大词典》和《汉语大字典》（后皆简称《大词典》、《大字典》）为参照翻检《宋书》词语，并参考了一些词语考释的专著和论文，发现《宋书》中还有很多的词语为以前的研究者所忽略，可以在溯源和收词两方面对二典作出修正、补充。笔者手头已摘录出了大批的此类词语，下文仅以一些常见的词语为例，以见《宋书》新词新义之一斑，并由此深感对汉语词汇史上一些重要文献资料的词语研究还远远没有达到深入细致的地步，穷尽式的专书词语研究仍需大力提倡。
1.
报复1 ：报积怨、愤恨。《大词典》首例引现代作家巴金文，过晚，汪维辉先生《词源札记》引《梁书》例，亦晚，例1、例2引何承天的上表，当为刘宋时代书证。
1)
凶狡倔强，未肯受弱，得失报复，裁不相补。（何承天传，1705页2）
2)
复奇兵深入，杀敌破军，苟陵患未尽，则困兽思斗，报复之役，将遂无已。（何承天传，1706页）
3)
难当将其妻子，及其同义，告败关下。圣朝怃然，顾谓群臣曰：“彼之违信背和，与牢、洛为三，一之为甚，其可再乎。是若可忍，孰不可忍。”是以分命吾等磬声之臣，助难当报复。（索虏传，2335页）
2.
凡是：总括之词，总括某个范围内的一切。《大词典》首例引唐代韩愈文，过晚，汪维辉先生《词源札记》引《梁书》，亦晚，例1引西阳王刘子尚的上书，例2引孔琳之弹劾徐羡之的奏文，当为刘宋时代书证。
1)
凡是山泽，先常熂爈种养竹木杂果为林芿，及陂湖江海鱼梁鰌鮆场，常加功
修作者，听不追夺。（羊玄保传，1537页）
2) 凡是中丞收捕，威仪悉皆缚取。（孔琳之传，1564页）
3.
放任：听其自然，不加干涉。《大词典》首例引现代教育家陶行知文，过晚，董志翘先生《〈入唐求法巡礼行记〉词汇研究》有此条，亦晚。
1) 洙、泗邈远，《风》、《雅》弥替，后生放任，不复宪章典谟。（礼志一，363页）
4.
分张：分配；分施。《大词典》首例引《南齐书》，稍晚。
1) 兴世欲率所领直取大雷，而军旅未集，不足分张。会薛索儿平定，太宗使张永以步骑五千留戍盱眙，余众二万人悉遣南讨。山阳又寻平。征阮佃夫所领诸军，悉还南伐，众军大集。乃分战士七千配兴世，兴世乃令轻舸泝流而上，旋复回还，一二日中，辄复如此，使贼不为之备。（张兴世传，1453页）
蔡镜浩先生《魏晋南北朝词语例释》“分张”条“分配之义”首例亦引《南齐书》，而将《宋书》中此例“分张”释为“分散、四散之义”，不确，上文说“军旅未集，不足分张”，下文说“众军大集。乃分战士七千配兴世”，所以此例“分张”当释为“分配”。
5.
过日：过日子。《大词典》首例引唐代杜甫诗，过晚。
1)
贵府将佐及朝廷贤德，寄性命以过日，心企太平久矣。（武帝纪中，34页）
6.
甲乙：一一，详尽。《大词典》释作“一一列举”，首例引《南齐书》，稍晚。王云路、方一新先生《中古汉语语词例释》释作“一一、详尽”，亦引《南齐书》例，并转引清·黄生《义府》中《周氏冥通记》条一例。下面例1引范晔《后汉书·自序》，当为刘宋时代书证，早于《周氏冥通记》。蔡镜浩先生《魏晋南北朝词语例释》“一二 甲乙”条释“甲乙”为“详尽、周遍”，也引《南齐书》与《周氏冥通记》。
1)
既造《后汉》，转得统绪，详观古今著述及评论，殆少可意者。班氏最有高名，既任情无例，不可甲乙辨。后赞于理近无所得，唯志可推耳。博赡不可及之，整理未必愧也。（范晔传，1830页）
7.
假日：休假的日子。《大词典》首例引唐代白居易诗，过晚。
1) 恢之尝请假还东定省，敬弘克日见之，至日辄不果，假日将尽，恢之乞求奉辞，敬弘呼前，既至阁，复不见。（王敬弘传，1732页）
8.
今月：本月。《大词典》首例引南朝梁任昉文，稍晚，例1引晋成帝时有司的奏文，当为东晋语料，例2引宋孝武帝时有司的奏文，例3引孔琳之弹劾徐羡之的奏文，例4引顾琛启孝武帝的原话，当为刘宋时代语料。
1)
今月十六日立夏。（礼志二，384页）
2)
且今月二十四日，第八皇女夭。（礼志四，465页）
3)
臣以今月七日，预皇太子正会。（孔琳之传，1563页）
4)
忽以今月二十四日中获贼诞疏，欲见邀诱。（顾琛传，2077页）
9.
开：花朵开放。《大词典》此义项首例引沈约诗，《大字典》“开”字义项3“舒张、张开”下有“花朵开放”的用例，首例引南朝梁（《大字典》误题作五代梁）萧纲诗，例1为何承天在东晋末义熙年间私造的鼓吹铙歌十五篇之一，早于沈约和萧纲。
1)《芳树篇》：芳树生北庭，丰隆正裴徊。翠颖陵冬秀，红葩迎春开。（乐志四，664页）
10. 老父：对人称自己的父亲。《大词典》首例引宋代梅尧臣诗，过晚。
1) 湛党刘敬文父成未悟其机，诣景仁求郡，敬文遽往谢湛曰：“老父悖耄，遂就殷铁干禄。由敬文暗浅，上负生成，合门惭惧，无地自处。”（刘湛传，1817页）
此外，“老父”还可以用作自称，即“年老的父亲”之义，《大词典》失收。
2) 先是，子竣为世祖南中郎谘议参军。及义师入讨，竣参定密谋，兼造书檄。劭召延之，示以檄文，问曰：“此笔谁所造？”延之曰：“竣之笔也。”又问：“何以知之？”延之曰：“竣笔体，臣不容不识。”劭又曰：“言辞何至乃尔。”延之曰：“竣尚不顾老父，何能为陛下。”（颜延之传，1903页）
11. 老兄：对兄的尊称。《大词典》首例引唐代白居易诗，过晚。
1) 敬宣惧祸及，以告高祖。高祖笑曰：“但令老兄平安，必无过虑。”（刘敬宣传，1415页）
2) 若开门归顺，自可不失富贵，将佐小大，并保荣爵。何故苟困士民，自求齑脍，身膏斧镬，妻息并尽，老兄垂白，东市受刑邪。（殷琰传，2208页）
12.陆路：旱路；陆地通行的道路，对水路而言。《大词典》首例引明代徐弘祖《徐霞客游记》，过晚，汪维辉先生《词源札记》引《梁书》例，亦晚。“水路”指“水上航行的路线”义，《大词典》首例引北魏郦道元《水经注》，本例中的“水路”亦是早期用例。
1) 虏又恐城内水路遁走，乃引大船，欲于君山作浮桥，以绝淮道。城内乘舰逆战，大破之。明旦，贼更方舫为桁，桁上各严兵自卫。城内更击不能禁，遂于君山立桁，水陆路并断。（臧质传，1912页）
13.马子：马。《大词典》引现代作家耶林的小说，太晚，例1引晋惠帝时童谣，当为西晋语料。
1) 晋惠帝元康中，京、洛童谣曰：“南风起，吹白沙，遥望鲁国何嵯峨，千岁髑髅生齿牙。”又曰：“城东马子莫咙哅，比至三月缠汝鬃。”（五行志二，915页）
14.卖主：出卖君主。《大词典》首例引《资治通鉴》，过晚。
1) 苏秦之说，六国以亡。倾侧卖主，车裂固当。（乐志三，618页）
15.门材：门扇，门扉。《大词典》失收。
1) 一夕有门材自至，是时琅邪开阳县城门，一夕无故自亡，检所得材，即是也，遂名其门曰开阳门。（符瑞志上，770页）
16.门户：门第，指家庭在社会上的地位等级。《大词典》首例引南朝陈徐陵文，稍晚。
1) 臣自惟门户衰破，赖之获存，皇家所重，终古难匹。（武帝纪中，32页）
2) 晔素有闺庭论议，朝野所知，故门胄虽华，而国家不与姻娶。熙先因以此激之曰：“丈人若谓朝廷相待厚者，何故不与丈人婚，为是门户不得邪？人作犬豕相遇，而丈人欲为之死，不亦惑乎？”（范晔传，1821页）
17.门上：门前，门口。《大词典》首例引现代作家吴组缃的小说，太晚。
1) 娄县有一女，忽夜乘风雨，恍忽至郡城内。自觉去家正炊顷，衣不沾濡。晓在门上求通，言：“我天使也。”（五行志五，1008页）
18.频日：连续多天。《大词典》引唐代白居易词和牛僧孺《玄怪录》，过晚。
1) 公克期至京邑，而每淹留不进。公卿以下频日奉候于新亭，长民亦骤出。（武帝纪中，29页）
19.扑打：殴打。《大词典》首例引《南史》，稍晚。
1)
年渐长，喜怒乖节，左右有失旨者，辄手加扑打。（后废帝纪，188页）
20.牵疾：带病，染病。《大词典》仅引《北史》，且时代稍晚，刘百顺先生《魏晋南北朝史书语词札记》释此处“牵疾”为“舆疾，曰‘牵’者，盖所乘乃牵车”，释《北史》例为“遇疾”，不确，《大词典》释义更准确。
1)
东乡君葬，混墓开，弘微牵疾临赴，病遂甚。（谢弘微传，1593－1594页）
21.亲人：直系亲属或配偶。《大词典》首例引元代武汉臣《老生儿》，过晚，汪维辉先生《词源札记》引唐代戴孚《广异记》，亦晚。
1) 上以弘微能营膳羞，尝就求食。弘微与亲故经营，既进之后，亲人问上所御，弘微不答，别以余语酬之，时人比汉世孔光。（谢弘微传，1593页）
22.肆骂：肆口谩骂。《大词典》首例引《北齐书》，稍晚。
1) 外示寡求，内怀奔竞，干禄祈迁，不知极已，预讌班觞，肆骂上席。（颜延之传，1902页）
23.送付：送交。《大词典》失收。
1) 江州刺史桂阳王休范密有异志，以微旨动攸之，使道士陈公昭作天公书一函，题云“沈丞相”，送付攸之门者，攸之不开书，推得公昭，送之朝廷。（沈攸之传，1931－1932页）
24.透河：跳河。《大词典》3 首例引《敦煌变文集·伍子胥变文》，过晚。
1) 孟虬等继至，虏乃散走，透河，死者甚多。（颜师伯传，1994页）
《宋书》中还有一例“透淮”，即跳淮河。
2) 元景察贼衰竭，乃命开垒，鼓噪以奔之，贼众大溃，透淮，死者甚多。（柳元景传，1988页）
25.鸭子：鸭蛋。《大词典》首例引北魏贾思勰《齐民要术》，稍晚。
1) 十月壬戌，流星大如鸭子，出文昌，入紫宫，声如雷。（天文志四，747页）
26.用命：效命，奋不顾身地工作或战斗。《大词典》首例引唐代柳宗元文，过晚。
1) 兴国司马袭宝，顺之不救而退，公怒斩之。顺之，咏之之弟也。于是功臣震慑，莫敢不用命。（武帝纪上，21页）
2) 前废帝景和元年，除豫章王子尚车骑中兵参军，直阁，与宗越、谭金等并为废帝所宠，诛戮群公，攸之等皆为之用命。（沈攸之传，1927页）
3) 安都、方平等督诸军一时齐奋，士卒无不用命。（柳元景传，1985页）
4) 帝凶暴无道，而越及谭金、童太壹并为之用命，诛戮群公及何迈等，莫不尽心竭力。（宗越传，2110页）
5) 文秀被围三载，外无援军，士卒为之用命，无离叛者，日夜战斗，甲胄生虮虱。（沈文秀传，2224页）
27.赠别：送别时以物品或诗文言词等相赠。《大词典》首例引唐代马戴诗，过晚。
1) 任居方岳，初不此经虑，且乐人常器，又观前来诸王赠别，有此琵琶，今以相与。（张畅传，1605页）
2) 初发京师，亲故或以器物赠别，得便缄录，后归，悉以还之。（良吏传，2269页）
28.整理：整顿，使有条理。《大词典》首例引《敦煌变文集》，过晚，汪维辉先生《词源札记》引《法书要录·唐朝叙书录》例，亦晚。
1) 太祖登祚，诛徐羡之等，征为秘书监，再召不起，上使光禄大夫范泰与灵运书敦奖之，乃出就职。使整理祕阁书，补足遗阙。（谢灵运传，1772页）
29.执录：逮捕。《大词典》仅引《南史》一例4，且例5是桂阳王刘休范写给袁粲、褚渊、刘秉的书信，当为刘宋时代书证。
1)
逵执录甚严，王谧造逵见之，密以钱代还，由是得释。（武帝纪上，10页）
2) 司徒遣使随州从事郑望生收灵运，灵运执录望生，兴兵叛逸，遂有逆志。（谢灵运传，1777页）
3)
敬先既出，执录，驰使白太宗，敬先坐诛死。（文九王传，1884页）
4)
诞执录二十余日，乃赦之。（文五王传，2037页）
5) 望便执录二竖，以谢冤魂，则先帝不失顺悌之名，宋世无枉笔之史。（文五王传，2050页）
30.追存：追忆，回想。《大词典》失收，例1引孔熙先的上书，当为刘宋时代书证。
1) 谨略陈所知，条牒如故别状，愿且勿遗弃，存之中书。若囚死之后，或可追存，庶九泉之下，少塞衅责。（范晔传，1827页）
2) 后天兴道上通辞乞位，追存往为者，不忍食言，呼视，见其形容粗健，堪充驱使，脱尔使监礼兼队副。（二凶传，2424－2425页）
31.追论：追加评定。《大词典》此义项失收。
1) 追论半城之功，赐爵都乡侯。（刘怀慎传，1377页）
2) 追论讨司马休之功，进爵为子，增邑三百户。（虞丘进传，1441页）
3) 寻被宥，复本官，追论前功，封筑阳县子，食邑四百户。（宗越传，2110页）
32.追算：追计。《大词典》引钱钟书《围城》一例，太晚，例1为孝武帝时戴法兴与祖冲之辩论之辞，为刘宋时代语料。
1) 且五纬所居，有时盈缩，即如岁星在轸，见超七辰，术家既追算以会今，则往之与来，断可知矣。（律历志下，306页）
33.自然：《大词典》“自然”条共有四个义项，其中两个义项的始见书证都可以据《宋书》提前：
1.
不经人力干预而自由发展。《大词典》首例引宋代叶适《台州高君墓志铭》，过晚。
1) “翁年老”，群公有期颐之庆，知妖逆之徒，自然消殄也。（五行志二，920页）
2) 由生于深宫，不睹稼穑，左右近习，未值田苏，富贵骄奢，自然而至，聚毛折轴，遂乃危祸。（武三王传，1649页）
3) 其土地深山则当夏积雪，平地则极望数千里，野无青草。地气寒凉，马牛龁枯啖雪，自然肥健。（索虏传，2357页）
2.
犹当然。《大词典》首例引《北史》，稍晚，例1、2、3、4引自书中的对话，例5、6引自明帝的诏书、圣旨，当为刘宋时代语料。
1) 我案兵坚阵，勿与交锋。彼求战不得，自然散走。（武帝纪上，6页）
2) 宜使竺灵秀速进滑台助朱脩之固守，节下大军进拟河北，则牢、洛游魂，自然奔退。（垣护之传，1449页）
3) 且臣位任过重，一阶两级，自然必至。（范晔传，1826页）
4) 克此二戍，馆谷吊民，虎牢、洛阳，自然不固。（沈庆之传，1999页）
5) 公若德深望重，宜膺大统，朕初平暴乱，岂敢当璧，自然推符奉玺，天祚有归。（文五王传，2039页）
6) 汝年渐长，足知善恶，当每思刻厉，奉朝廷为心，爵秩自然与年俱进。（孝武十四王，2067页）
7) 庐陵王绍以疾患解扬州，时江夏王义恭外镇，浚谓州任自然归己，而上以授南谯王义宣，意甚不悦。（二凶传，2436页）
3. 即自燃。《大词典》既无此词条，也无词条“自燃”，当补。可依《现代汉语词典》（修订本）“自燃”条的解释：物质在空气中缓慢氧化而自动燃烧，如白磷能够自燃，大量堆积的煤、棉花、干草等在通风不良的情况下也能自燃。
1) 宋明帝泰始二年五月丙午，南琅邪临沂黄城山道士盛道度堂屋一柱自然，夜光照室内。此木失其性也。（五行志一，882页）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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